第十八章 月色滿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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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月色滿庭臺
香穗子練琴還挺專註的，當她將今天的練習目標解決後，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她吐了吐舌頭，慢慢地把琴放好，再度看了一眼鋼琴，不由自主地走上去，打開琴蓋，用很輕的音量把《波爾卡》又彈了一遍宣告自己的練琴結束。
彈完了曲子，她瞬間覺得通體舒暢，忍不住哼著歌走出琴房。
“咦，小日野，你看起來很開心呀！”
在走廊裏，她碰上了似乎也剛剛從外頭回來的火原和樹，香穗子乖巧地笑笑：
“嗯，今天的練習有些成效，所以還挺開心的。”
“真好，小日野今天練了什麽？”
火原和樹也替她高興，繼續問她，香穗子想了想回答：
“練了幾個樂隊困難片段，練習曲，還有克萊斯勒愛之悲的技術困難片段。前輩呢？”
“我今天也練了好幾個樂隊困難片段！”
火原和樹開朗地笑著，似乎覺得和她很有默契。香穗子一看到火原和樹充滿活力的笑容就會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幹勁。
“前輩現在有參加樂團嗎？”
“嗯！我是星奏管弦樂團首席，另外還有管樂團。”
火原和樹點頭說道，隨即又想到什麽似的，開口邀請：
“小日野，下次你也來參觀一下樂團排練吧？我們學校的樂團還是很不錯的，我們樂團的指揮曾經是指揮家修德雷澤曼的學生哦。”
“誒？修德雷澤曼？是那個我知道的修德雷澤曼嗎？”
香穗子聽到熟悉的名字，驚訝極了，火原和樹點頭：
“沒錯，就是那個捷克指揮家修德雷澤曼哦！”
“那我一定要找機會去聽聽了，前輩所在的星奏管弦樂團的演奏。”
香穗子笑著答應了，於是兩人有說有笑地回房放東西，走去餐廳。
進入餐廳後，參加比賽的人員也陸陸續續到齊了，水野太太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主餐是紅酒牛扒，口感很不錯。
“哇！水野太太的手藝太棒啦！”
火原和樹大快朵頤，金澤纮人看著他吃飯的速度不由得擔憂道：
“火原，你吃慢點，小心嗆到了。”
“抱歉抱歉，在家裏和哥哥搶食習慣了，所以一下子有些忘乎所以了。”
火原和樹放慢了動作，有些不好意思，香穗子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很直率，她接口說:
“我也有哥哥，不過因為他比我大好幾歲，所以平常都是他讓著我。”
“誒？原來是這樣啊，我的哥哥只比我大兩歲，所以他才不會讓我的啦。”
火原和樹頓時覺得自己和香穗子太有緣分了，都有哥哥。柚木梓馬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的互動，過了一會，才開口：
“火原的哥哥在體育大學，是籃球專業的人才，高中就因為籃球水平高超被選入過國家隊參加過亞洲高校籃球比賽。”
“火原前輩的哥哥真厲害。”
香穗子誇獎道，柚木梓馬只是微笑，隨後把視線轉向土浦梁太郎：
“土浦君，你在第一次校內比賽所展現的水平令我印象深刻，能夠聽到你的琴聲，對我來說就如同是意外的驚喜。”
“謝，謝謝前輩誇獎！”
土浦梁太郎聽到柚木梓馬的誇獎，只覺得自己臉皮太薄了，他覺得有些受不住。柚木梓馬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友好地轉移話題：
“土浦君是獨生子女嗎？”
“啊，不是，我有一個弟弟。”
土浦梁太郎面對柚木梓馬有些拘謹，有問必答。
香穗子看這情況就知道柚木梓馬的惡趣味上來了，作為土浦的戰友，香穗子決定挺身而出：
“那個，柚木前輩呢？柚木前輩有兄弟姐妹麽？”
她剛問完這句話，暗道不好：柚木梓馬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散發出了一種冷漠，她知道，這次應該不是她眼花。不過，話已出口，她只能硬著頭皮聊下去。
“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柚木梓馬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回答道，而接話的人則是火原和樹：
“柚木的妹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哦！”
“誒？真的呀？可以想象呢。”
香穗子從善如流地和火原交談下去了，然而火原和樹忽然紅了臉：
“小日野也是非常可愛的啦！”
“咦？！前輩你這樣說犯規啦！”
香穗子猛地被人當面說可愛，也有些害羞。
就在氣氛逐漸熱絡的時候，月森蓮放下了刀叉，清冷的聲音就是最清晰的醒神湯：
“金澤老師，請問第二次校內比賽的主題是什麽？可以公布了嗎？”
“哈？！”
忽然被cue，金澤纮人過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說過第二次比賽的主題將在合宿的時候公布。不過......他覺得有些心累，月森蓮性格正經，對待比賽特別認真，所以有時候確實容易破壞氣氛。作為領對老師，金澤纮人覺得自己得擔當起調節氣氛的責任，於是他開口說：
“月森君，請不要著急，本次合宿還有三天兩夜呢，請好好讓自己放松一下，最後一天我會公布的。”
“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第二次比賽的主題，所以我覺得老師不妨先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有準備。”
月森蓮不為所動。
金澤纮人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一拍腦袋決定用三十六計：
“不要那麽緊張啦，月森君，好好地和你的同行們互相交流一下吧，就這麽決定了，最後一天再說！”
說完這句話，金澤纮人沒等月森蓮再說什麽，起身就走了。
月森蓮看著他離開，眼裏有些不解。
晚上九點半，香穗子暫時沒有睡意，也不想回房，她便去了別墅的庭院裏靜靜地享受一下個人時光。
她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擡頭看向天空，黑如子夜的天空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高掛著，帶著一絲朦朧美。她忽然就想到了德彪西的那首前奏曲《月色滿庭臺》：那首曲子帶著東方的朦朧感，和聲的用法也與別不用，半音和不和諧屬性使用的更頻繁了，更加貼近印象派音樂的風格了：無形似有形。
她閉上眼睛，兩只手在虛空進行彈奏，腦子裏浮現出曲子的樂譜模樣，耳邊也似乎聽見它的聲音。
忽然，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傳入她的耳朵，打斷了腦海中的月色。
香穗子睜眼，擡頭望向身後，才發現二樓是正對著庭院的琴房，暖色的燈光下，月森蓮靜默美好的身影出現在窗臺，他正奏著小提琴，琴聲溫和，一曲聖母頌帶上了和他平日的琴聲不同的一絲絲情感。
香穗子轉過身，靜靜地欣賞他的琴聲，直到他演奏完，終於看見了她。四目相對，他似乎有些詫異，而香穗子則是笑著，緩緩地說：
“月森君，你的琴聲真美。”
月森蓮聽到了，他放下小提琴，眼神有些不解：
“我的琴聲，美嗎？”
香穗子肯定地點頭，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
“我剛剛聽著你的聖母頌，都不敢呼吸呢，太優美了，我都差點忘記換氣。”
她有些俏皮地答道，然而月森蓮皺了皺眉，說：
“我的演奏並沒有那麽好，你過獎了。”
日野香穗子忽然就明白為什麽月森蓮總是看著高傲了：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太嚴格了，所以一直都在追求更高的境界。
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月森蓮道謝：
“第一次比賽的時候，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了，月森君。”
“不，我並沒有做什麽。”
月森蓮第一次被人鄭重地當面道謝，他有些不知所措。香穗子眨了眨眼，看了他半晌，忽然笑道：
“月森君，你總是這樣自我否定嗎？還真是哲學家一樣的行為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月森蓮的成見是時候放下了，果然，人不能只看事物的表面斷定一個人啊。月森蓮，還真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單純。
“我該回房去了。”
她朝月森蓮揮了揮手，月森點頭：
“嗯，晚安。”
香穗子準備進去了，擡頭又看了看天空，心裏只覺得今夜的月色真美，在回房之前，她想去琴房悄悄地彈一曲《月色滿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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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穗子練琴還挺專註的，當她將今天的練習目標解決後，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她吐了吐舌頭，慢慢地把琴放好，再度看了一眼鋼琴，不由自主地走上去，打開琴蓋，用很輕的音量把《波爾卡》又彈了一遍宣告自己的練琴結束。
彈完了曲子，她瞬間覺得通體舒暢，忍不住哼著歌走出琴房。
“咦，小日野，你看起來很開心呀！”
在走廊裏，她碰上了似乎也剛剛從外頭回來的火原和樹，香穗子乖巧地笑笑：
“嗯，今天的練習有些成效，所以還挺開心的。”
“真好，小日野今天練了什麽？”
火原和樹也替她高興，繼續問她，香穗子想了想回答：
“練了幾個樂隊困難片段，練習曲，還有克萊斯勒愛之悲的技術困難片段。前輩呢？”
“我今天也練了好幾個樂隊困難片段！”
火原和樹開朗地笑著，似乎覺得和她很有默契。香穗子一看到火原和樹充滿活力的笑容就會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幹勁。
“前輩現在有參加樂團嗎？”
“嗯！我是星奏管弦樂團首席，另外還有管樂團。”
火原和樹點頭說道，隨即又想到什麽似的，開口邀請：
“小日野，下次你也來參觀一下樂團排練吧？我們學校的樂團還是很不錯的，我們樂團的指揮曾經是指揮家修德雷澤曼的學生哦。”
“誒？修德雷澤曼？是那個我知道的修德雷澤曼嗎？”
香穗子聽到熟悉的名字，驚訝極了，火原和樹點頭：
“沒錯，就是那個捷克指揮家修德雷澤曼哦！”
“那我一定要找機會去聽聽了，前輩所在的星奏管弦樂團的演奏。”
香穗子笑著答應了，於是兩人有說有笑地回房放東西，走去餐廳。
進入餐廳後，參加比賽的人員也陸陸續續到齊了，水野太太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主餐是紅酒牛扒，口感很不錯。
“哇！水野太太的手藝太棒啦！”
火原和樹大快朵頤，金澤纮人看著他吃飯的速度不由得擔憂道：
“火原，你吃慢點，小心嗆到了。”
“抱歉抱歉，在家裏和哥哥搶食習慣了，所以一下子有些忘乎所以了。”
火原和樹放慢了動作，有些不好意思，香穗子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很直率，她接口說:
“我也有哥哥，不過因為他比我大好幾歲，所以平常都是他讓著我。”
“誒？原來是這樣啊，我的哥哥只比我大兩歲，所以他才不會讓我的啦。”
火原和樹頓時覺得自己和香穗子太有緣分了，都有哥哥。柚木梓馬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的互動，過了一會，才開口：
“火原的哥哥在體育大學，是籃球專業的人才，高中就因為籃球水平高超被選入過國家隊參加過亞洲高校籃球比賽。”
“火原前輩的哥哥真厲害。”
香穗子誇獎道，柚木梓馬只是微笑，隨後把視線轉向土浦梁太郎：
“土浦君，你在第一次校內比賽所展現的水平令我印象深刻，能夠聽到你的琴聲，對我來說就如同是意外的驚喜。”
“謝，謝謝前輩誇獎！”
土浦梁太郎聽到柚木梓馬的誇獎，只覺得自己臉皮太薄了，他覺得有些受不住。柚木梓馬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友好地轉移話題：
“土浦君是獨生子女嗎？”
“啊，不是，我有一個弟弟。”
土浦梁太郎面對柚木梓馬有些拘謹，有問必答。
香穗子看這情況就知道柚木梓馬的惡趣味上來了，作為土浦的戰友，香穗子決定挺身而出：
“那個，柚木前輩呢？柚木前輩有兄弟姐妹麽？”
她剛問完這句話，暗道不好：柚木梓馬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散發出了一種冷漠，她知道，這次應該不是她眼花。不過，話已出口，她只能硬著頭皮聊下去。
“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柚木梓馬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回答道，而接話的人則是火原和樹：
“柚木的妹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哦！”
“誒？真的呀？可以想象呢。”
香穗子從善如流地和火原交談下去了，然而火原和樹忽然紅了臉：
“小日野也是非常可愛的啦！”
“咦？！前輩你這樣說犯規啦！”
香穗子猛地被人當面說可愛，也有些害羞。
就在氣氛逐漸熱絡的時候，月森蓮放下了刀叉，清冷的聲音就是最清晰的醒神湯：
“金澤老師，請問第二次校內比賽的主題是什麽？可以公布了嗎？”
“哈？！”
忽然被cue，金澤纮人過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說過第二次比賽的主題將在合宿的時候公布。不過......他覺得有些心累，月森蓮性格正經，對待比賽特別認真，所以有時候確實容易破壞氣氛。作為領對老師，金澤纮人覺得自己得擔當起調節氣氛的責任，於是他開口說：
“月森君，請不要著急，本次合宿還有三天兩夜呢，請好好讓自己放松一下，最後一天我會公布的。”
“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第二次比賽的主題，所以我覺得老師不妨先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有準備。”
月森蓮不為所動。
金澤纮人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一拍腦袋決定用三十六計：
“不要那麽緊張啦，月森君，好好地和你的同行們互相交流一下吧，就這麽決定了，最後一天再說！”
說完這句話，金澤纮人沒等月森蓮再說什麽，起身就走了。
月森蓮看著他離開，眼裏有些不解。
晚上九點半，香穗子暫時沒有睡意，也不想回房，她便去了別墅的庭院裏靜靜地享受一下個人時光。
她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擡頭看向天空，黑如子夜的天空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高掛著，帶著一絲朦朧美。她忽然就想到了德彪西的那首前奏曲《月色滿庭臺》：那首曲子帶著東方的朦朧感，和聲的用法也與別不用，半音和不和諧屬性使用的更頻繁了，更加貼近印象派音樂的風格了：無形似有形。
她閉上眼睛，兩只手在虛空進行彈奏，腦子裏浮現出曲子的樂譜模樣，耳邊也似乎聽見它的聲音。
忽然，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傳入她的耳朵，打斷了腦海中的月色。
香穗子睜眼，擡頭望向身後，才發現二樓是正對著庭院的琴房，暖色的燈光下，月森蓮靜默美好的身影出現在窗臺，他正奏著小提琴，琴聲溫和，一曲聖母頌帶上了和他平日的琴聲不同的一絲絲情感。
香穗子轉過身，靜靜地欣賞他的琴聲，直到他演奏完，終於看見了她。四目相對，他似乎有些詫異，而香穗子則是笑著，緩緩地說：
“月森君，你的琴聲真美。”
月森蓮聽到了，他放下小提琴，眼神有些不解：
“我的琴聲，美嗎？”
香穗子肯定地點頭，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
“我剛剛聽著你的聖母頌，都不敢呼吸呢，太優美了，我都差點忘記換氣。”
她有些俏皮地答道，然而月森蓮皺了皺眉，說：
“我的演奏並沒有那麽好，你過獎了。”
日野香穗子忽然就明白為什麽月森蓮總是看著高傲了：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太嚴格了，所以一直都在追求更高的境界。
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月森蓮道謝：
“第一次比賽的時候，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了，月森君。”
“不，我並沒有做什麽。”
月森蓮第一次被人鄭重地當面道謝，他有些不知所措。香穗子眨了眨眼，看了他半晌，忽然笑道：
“月森君，你總是這樣自我否定嗎？還真是哲學家一樣的行為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月森蓮的成見是時候放下了，果然，人不能只看事物的表面斷定一個人啊。月森蓮，還真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單純。
“我該回房去了。”
她朝月森蓮揮了揮手，月森點頭：
“嗯，晚安。”
香穗子準備進去了，擡頭又看了看天空，心裏只覺得今夜的月色真美，在回房之前，她想去琴房悄悄地彈一曲《月色滿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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